崔落花拭去眼泪，问：“为了素庶人，同皇后当面闹僵，如同仇寇，值得吗？”
“神安皇后不仅仅是我的学生！”
崔落霞严厉地瞪着她的妹妹，声如霹雳：“她是我给这一代皇朝的贡献！皇朝有神安皇后，才有如今不输南国的文明气象。有神安皇后，鸿儒高士才能出入庙堂，成就列国不敢小觑的礼仪之邦。自诩为文华正统的南国，不知多少次被她震惊，再也不敢将我们视为蛮人。”
神安是素若星昔年受封的尊号，崔落霞一次次强调它，抹杀“素庶人”三字的屈辱，可还是无法遏制地想起素若星的苦难。她脸颊颤抖，不得不捂上嘴，强忍着没有发出冒失的哭声。
“神安皇后她……比我的孩子，比我的生死，比我的荣誉更重要。可是她被毁掉了，皇朝一代文华的巅峰也崩溃了。”崔落霞忍住悲腔，换上强硬的神态，悲愤而讥讽，“落花，你给皇朝的又是什么呢？”
崔落花久久无语。她姐姐以为她答不上来，冷笑一声要走。崔落花宁静地说：“你在这里，是因为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我在这里，是因为战战兢兢——换掉皇后，不是宰相与皇帝变了，是皇朝变了。皇朝不再像从前那样需要素氏。”
崔落霞悚然变色，绷着脸瞪视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