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斯当斯道:“可怜!不知有多少苦难等着他啊!……要他顶得住才好!”
赛查丽纳看见母亲哭了,问:“哎,怎么啦,妈妈?”
“亲爱的孩子,我看破产就在眼前了。要是你爸爸非摊出账簿不可,咱们绝不能求人家哀怜。孩子,你得准备去做个女店员。你要能勇气十足的挑起你的担子,我也就有勇气从头再来。我知道你父亲的性格,他不会私藏一个钱的;我也要放弃我的权利[98],样样东西都交给他们去拍卖。你呀,孩子,明天把你的首饰和衣服送到叔公家里去,你用不着负责。”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朴素十分真诚,赛查丽纳听了惊恐万状,打算去找安赛末,但是又顾到体统,不敢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皮罗多到了普罗望斯街,心中的苦闷跟前几天又是不同。向人借款在生意上是常事,要做买卖,每天都需要资金。但要求把票子展期却是走向破产的第一步,两者之间的关系仿佛轻罪法庭之于重罪法庭,犯过小案子就有犯大案子的可能。提到展期的话,你的窘迫和周转不来的秘密就给别人知道了,你是缚手缚脚听另外一个生意人摆布了;而在交易所里是不作兴发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