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手术结束了,但杜布瓦发现,肿瘤依然附着在乳房上,于是开始了新一轮的切割。“噢,天哪!这时,我感到刀子在胸部的骨头上割来划去——反复刮擦!”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医生切除了肌肉和病变组织,直到他确信自己已经倾尽全力。伯尼默默地,在“完全失语的折磨中”,忍受着最后的部分。整场手术花了17分半钟,对可怜的范妮·伯尼来说,它必定像是一辈子。叫人啧啧称奇的是,它还真的管用,伯尼又活了29年。
虽然,到19世纪中期,麻醉学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手术带来的疼痛和惊恐,但随着我们进入现代,乳腺癌的治疗反倒变得更加残酷。而对此几乎需要承担全部责任的人,是现代外科史上最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威廉·斯图尔特·哈斯泰德(William Stewart Halsted, 1852—1922)。哈斯泰德是纽约一位富商之子,在哥伦比亚大学学医,毕业后很快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以灵活而富有创新能力闻名。我们在第八章介绍过他,他是头一个敢于为自己的母亲做胆囊手术(而且就在纽约北部家里的餐桌上!)的人。他还在纽约尝试了第一次阑尾切除手术(病人死掉了),以及在自己妹妹明妮(因分娩而大出血)身上完成了美国的第一例成功输血,好在这一次有个光明的结局。就在明妮躺着奄奄一息的时候,哈斯泰德从自己胳膊上取了2品脱血注入她的手臂,救了妹妹的命。这时,人们尚未理解血型匹配的必要性,好在两人是匹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