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浦江在后面指着,小声说:“我说的不错吧,天上掉下个芦妹妹。”王碧亭和田英似在附和,刘浦江又窃喜道,“你们的生意有戏了。”
芦洁梅和周云峰两人似乎忘记了今天同来的还有几人,他们一直往前走着。芦洁梅说:“你有正当职业,为何还要做冒险的生意?”周云峰回道:“芦小姐,上海是中国乃至世界的大都市,商机无限,就看谁捷足先登了,你一个雅静女士,不也跃跃欲试?”芦洁梅同感道:“是啊,有钱谁不想赚呢?”又突然问,“周老板,你们要枪械、弹药,这很危险,如果要运出上海风险太大了。”周云峰一笑道:“我不一定要出海,哪里赚钱就抛向哪里。”芦洁梅夸道:“经营理念还是蛮活的,我要拜你为师。”周云峰摇摇手,说:“哪敢,芦小姐能高看一眼,我就知足了。”芦洁梅仰望着周云峰,说:“和你说话真愉快,现在的上海滩,钱味、势味很重,又多声色犬马,就是缺少人情味。”周云峰望着黄浦江说:“管他呢,只要愉快地生活着就行。”
王碧亭想跟上去,便对刘浦江说:“我们一起去谈生意吧。”刘浦江嘿嘿一笑,说:“他们能谈得投机,最好不过的了。”
周云峰也不谈生意上的事,似乎乐于和芦洁梅聊天,芦洁梅也把今天来的目的放在一边。周云峰问:“芦小姐家乡何处?”芦洁梅答道:“扬州人,你呢?”周云峰一拍掌说:“怪不得呢,出美女的地方。我和你是邻乡,但比不得扬州,我是天长人。哎,你怎么来上海的?”芦洁梅一听更是开心,原来也算半个老乡了,倚在栏杆上说:“家父原先在上海从军,淞沪会战失败后,部队投靠了日本人。家父的上司是汤守仁,就是现在的松沪江防副司令。”周云峰的蚕眉瞥了她一下,芦洁梅心泛涟漪,忽地说:“噢,我想起来了,曾听家父说过,天长有个大商人姓周,因家父是军需官,同商界打交道自然就多了。”周云峰笑道:“得了,父辈有缘,我们也是。今日中午我做东,恳请芦小姐赏光,我们也好好叙叙。”芦洁梅也有此意,便邀道:“我尽地主之谊吧,以后的机会多着呢。”周云峰不同意说:“那怎么行,还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芦洁梅的眉毛扬起,说:“怎么不行?我长你一岁,是你的姐姐哩!”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