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畔,顾怀蹲在河边,看着水中嬉戏的鱼儿,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水面,骤然而起的波纹便刻出了春风的模样。
真定城实在太大了,大到赶到城下的燕军根本没办法围城,只能在滹沱河畔扎营,而平安和郭英似乎也打定了主意据城坚守不敢出战,这几天燕军派了好几拨士卒去城下叫骂,除了得到一阵箭雨,连真定的城门都没见动一下。
军营里太过沉闷,连高声喧哗都得挨军法,顾怀实在不喜欢多呆,便借着巡视周遭的名头,带了十几骑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建文元年和耿炳文血战的战场,如今放眼望去,莺飞草长,哪里还有当时那血流成河的模样?
一旁的魏老三趴在河边喝水,看得顾怀一阵皱眉,这厮是不是忘了这河曾经被血染红?说不定至今都还有南军士卒的骨头埋在河里,这厮也不嫌恶心。
他拍拍手站起身,身上的甲胄换回青衫后倒是轻便了很多,在春风里布衫也肯定比铁甲舒适,但看着远处的真定城,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两年前...平安郭英铁了心要当缩头乌龟,还真是拿他们没什么办法,盛庸现在是被打废了,但不拿下真定,德州也不好打,当初朝廷大军被打散了真定兵力自然不成气候,但吴杰这老侯爷在真定勤勤恳恳经营了这么久,留着始终是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