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痴了。痴了!”她坐了起来,可是她觉着头眩,醉了似的。一定是春困的缘故。
是呀,这是春天了。她这忽儿倦得连上楼去换衣服都没了劲儿了。
一身白的,一串珠子,绿的鞋,绿的袜子。这也不是有心配的。她早几个钟头就想着这配色了。
她的衣瓣悚悚的响进了客厅,上去亲了亲那太太,她正在脱下她那怪好玩的橘色的外套——沿边和前身全是黑色的猴子。
“……唉!唉!为什么这中等阶级总是这颟顸——一点点子幽默都没有!真是的,总算是运气好我到了这儿了——亏得脑门有他保驾。因为满车子人全叫我的乖猴子们给弄糊涂了,有一个男人眼珠子都冒了出来,像要吞了我似的。也不笑,也不觉着好玩——我倒不介意他们笑,他们偏不。不,就这儿呆望着,望得我厌烦死了。”
“可是顶好笑的地方是,”脑门说,拿一个大个儿的玳瑁壳镶边的单眼镜安进了他的眼,“我讲这你不嫌不是,费斯?(在他们家或是当着朋友他们彼此叫费斯与麦格)顶好笑的地方是后来她烦急了,转过身去对她旁边的一个女人说:‘你以前就没有疯过猴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