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娣越发称赞了,说:“你看,又能筹划,又能用人,这简直是大将风度。别看你平时懒散淡泊,闷声不出,却有着这许多队伍!人家说密实姑娘没正经,这话一点也不错呢!”
陈文婕笑着阻拦她道:“二姐,你先别忙封赠,我还有打算呢。我想,人世间本来无所谓贫富,无所谓阶级的,只是人们都自私自利,又不肯用脑筋去想想办法,竟弄得好像真有阶级似的。我就不服这口气!我们这个农场一方面搞科学试验,一方面还要搞劳、资合作。农场要是赔了钱,我们担起来;农场要是赚了钱,除了开支、成本、公积金、公益金、股息、捐税等等之外,把全部红利都拿出来分给大家。这样子,大家都是劳工,又都是资本家,那阶级什么的就不存在了,谁也不剥削谁了。”
陈文娣听了,把舌头伸了出来道:“哎哟,我的上帝!你这就不只是一个事业家,还是一个不拆不扣的政治家了。我是不懂政治,也不问政治的。阶级究竟有没有,与我无关。不过这回我要说,你对底下人,可不能粗心大意。你对他们严了,他们就埋怨你;你对他们宽了,他们就要欺负你!依我看来,上、下之间,还是恩、威并用,刚、柔兼施为好。不然的话,你虽然一番美意,难保他们不给你搞个稀巴烂,还说是阶级斗争。你犯得着么?”陈文婕听了,默然不语。又低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总是相信,人到底还是有良心的。人不能恩将仇报。如果是那样,还有什么话可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