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豪说,“是呀,不过是这样!”
周炳低头沉思一会儿,继续说:“这不是当工贼,当暗探了么?”
张子豪哼的一笑道:“名字没有关系。不过正式的称呼应该是谍报员。”
如果和这一次所受到的侮辱比较起来,那么,周炳一生曾经受过的侮辱只能算是轻微的冒犯了。因为这次侮辱的分量是如此沉重,以致周炳都不想发怒了。他只是涨红着脸,像朱砂一样,在考虑怎么回答。他在抑制着自己的全身——因此,他那英俊的,白中泛红、红里泛紫的大圆脸也扭歪了,他的宽阔的薄薄的嘴唇也扭歪了,呼吸也变得急促和梗塞了。陈文英坐在一旁,呆呆地望着,完全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沉默了几分钟,周炳使唤一种十分明显的伪装笑着说道:
“要我那样做,本来也没有什么,只是你要答应我一桩事。”张子豪点头笑道:“说吧。我喜欢开诚布公,直言无隐的人。”说着,又拿过酒瓶,满满地斟上两杯白兰地,加上说:“让我们喝一点酒,把这桩买卖干干脆脆地谈妥它,周炳轻轻推了一下那杯酒,说:“白兰地对我不吉利。前年在大表哥家里,他也拿出了白兰地酒。可是不久,仗就打起来了。”
张子豪十分神气地说:“喝吧,没要紧。方今山河一统,娱乐升平,连张学良都换上了青天白日旗,吃军界饭的都要失业了,哪里还有仗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