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坐在小厅的双人沙发上了。头发看去已不蓬乱,模样那么娴雅,那么文静,那么安泰,那么一种单纯可爱的神气,那么若无其事,什么尴尬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只是挨了一记耳光的那边脸,仍有些红,红得恰到好处,红得秀色可餐。
发生过什么事儿吗?
她简直怀疑了!
自己神经错乱了?
坐在那儿的是妹妹吗?
以一种怜悯的眼光望着自己的是妹妹吗?
像一位宽厚的母亲望着低智能的女儿一样望着自己,并且决定原谅女儿的一切乖张的任性的无缘无故的发作方式的,是比自己小十四岁的妹妹吗?
然而自己不是刚从自己的卧室闯出来吗?怀里不是正抱着自己的被蹂躏了被污染了的床单吗?床单中不是还裹着那只男人的黑色的丝袜吗?
太他妈的了!即使是自己的妹妹也太他妈的了呀!床单倒并不很主要了,是与非更主要了。怎么自己有理的时候也常常不明不白地就变得好像无理而且无礼了似的呢?难道应该请求原谅的倒是自己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