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睡着了。
于是,他下楼做饭去。
没多久,他就听到楼上的咳嗽声。
入冬以来一直这样,于是他只是给她倒杯热开水。
后来听她在叫他,他便回到楼上,围裙也没脱。
“咳,咳,我刚才一阵咳嗽,竟觉得要咳出了小便,我就去解手……好像见红……”
他把岳母也叫上来,岳母也不知何因,尽管她生过六胎。
“那我们还是上医院吧。”
医院离家不到一里地,这里又偏僻了些,无出租可叫,也无公车可坐。
于是,他们决定走着去。她、他,还有岳母。
“行吗?”
“行的。”她一向吃硬。
其实走得有些艰难,她觉得下面不断有东西流出来的感觉。
坚持吧,怎么办,已经走了一半了。
到了医院后,也没马上找到座。急诊室里只有两只骨牌凳。
再忍忍吧,幸好人不算太多,很快就轮到了。
医生还没问两句,就冲他吼了起来:
“你们怎么来的?”
“……走来的。”
“还说得出口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羊水破了你懂吗?这一路都要流干了,小人还生得下来吗?”
他确实不懂,一点也不懂,他岳母都不懂。
“那应该……”
“卸下块门板,抬来啊,坐着也不好的。”
看来,即便叫车来,也少不了这顿骂。
这边骂着,那边她已经躺到了那种救护床上去了。
有护士推她入产房,他就去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