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放一怔,跟着哈哈大笑:“不是吧?堂堂千门公子竟然跟我谈为他?竟然跟我说要去爱护他人?你还是我千门中人吗?”他虽然用大笑掩饰了心中的震惊,但他掩饰不了心底的慌乱。虽然生于世家望族,他的童年却充满了艰辛,那时他的父亲还没有成为宗主,为了能成为嗣子继承家业,他的父亲用尽了一切卑鄙的手段,将竞争者一个个击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世家子弟若不能争得家业继承权,将来的命运就比普通人还不如。所以从小他就生活在恐惧和竞争之中,为了不被同族兄弟压下去,他不得不用手段和头脑去争取自己更大的权利,根本不知友爱为何物,他很惊讶云襄竟能猜到他童年的艰辛。
云襄突然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人,也许不止一次追问过自己,像这样费尽心机追逐权势地位,究竟何日才是个尽头?你越是追问,就越是迷茫,因为你无法找到心灵的平静和生命的意义。这是每一个为己者共同的疑惑和悲哀。”
“哈哈,我疑惑?我悲哀?”南宫放再次大笑,不过云襄的话已像利箭击中了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他不敢再听对方胡扯下去,冷笑道,“我只知道,现在该为自己担心的是你!”说着他向后招招手,几个山匪渐渐逼近过来。
云襄望着南宫放身后那个木然无语的魁伟汉子,以及他身后那些面目模糊的山匪,从容问:“这位想必就是马温马大当家吧?方才南宫放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们都听到了!他让你们挟持武夫人,并不是为了钱财绑票,而是在为瓦剌人的南侵做准备。诸位虽然身在绿林,但依旧是响当当的汉子,岂可为鞑子做事?瓦剌人一旦入关,你们留在山下的妻儿老小、亲朋好友,恐怕也难逃厄运吧?”